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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發奇想,來說說自己在高中時最愛的小說,當時一面閱讀散文之餘,也想接觸翻譯小說,那麼索性從世界名著開始閱讀,大仲馬(Alexandre Dumas.1802-1870)的經典名著《基度山恩仇記》(Le Comte de Monte-Cristo)就是讓我愛不釋手的一本小說,一直到現在,十多年過去了,我還是認為它相當好看,迂迴曲折的劇情,有時要捏一把冷汗,有時又覺大快人心,又有時讓人感到扼腕不已,是大仲馬的著作中公認最好的小說。

  《基度山恩仇記》的主角基度山伯爵,法文原著的書名上直譯也是基度山伯爵,基度山伯爵的本名是艾德蒙.鄧蒂斯(下稱鄧蒂斯),在故事的開場是19歲,職業是船員,故事的歷史背景落在拿破崙被囚禁在地中海的聖赫倫那島上,西元1815-1821的法國剛經歷了法國大革命,一個當時可以用金錢就能誣告的年代,至於地點相當寬廣,涉及多個城市和國家。鄧蒂斯少年得志,19歲年紀輕輕當上了「埃及王號」副船長,可惜遭人覬覦,對他加以陷害、欺騙,把他關進了斜斗.達爾夫堡島上的死牢,一關就是14年,當他費盡力氣逃獄成功時,回到故鄉時早已人事全非,此時,他開始一步步對從前陷害他的人進行報復。

  斜斗.達爾夫堡島上的死牢以囚禁政治犯為主,犯人一但進了這個小島,就是終生監禁,永遠活在不見天日的黑牢裡,是個標準的活死人墓。

  為什麼鄧蒂斯何以有能力扮成基度山伯爵,巧妙並且成功地對他有恩的人報恩、有仇的人報仇?得從他鋃鐺入獄的日子說起。他不明不白地關進死牢之後,心裡懸念的是,無一不想平反出獄,或是挖掘地道越獄,僅管小島的四周環海,以他多年船員的經歷,加上熟諳地中海的地形,跳海游泳絕非難事。此時鄧蒂斯邂逅了另一位企圖挖地道逃逸的法利亞長老,邂逅富有、博學多聞的長老是鄧蒂斯一生的轉捩點,兩人不僅惺惺相惜,甚至以父子相待,長老把畢生所學傾囊相授,在黑牢的日子無非就是等死,獄卒只是送飯,整天可說是無所事事,鄧蒂斯心無旁鶩,很快地把長老的學問學完,還得到了一筆驚人的遺產。此外,長老還將陷害過鄧蒂斯的人逐一剖析,法利亞長老無非是諸葛亮再世。

  法利亞長老在獄中之所以被視為瘋子,完全來自於他繼承斯巴達家族龐大的遺產而來,由於在獄中沒有人相信他的話,他把唯一的希望傳給鄧蒂斯,妙的是起初鄧蒂斯也認為長老是瘋子,然而那是眾口鑠金、異口同聲造成的,當長老在獄中病故後,鄧蒂斯越獄成功,輾轉來到寶藏的地點「基度山島」,發現並成為寶藏最新的繼承人,鄧蒂斯繼承這些寶藏,根據藏寶的地點基度山島,正式改名為基度山伯爵。

  突然得到一筆鉅款,別說法利亞長老要被誤以為瘋子了,就連鄧蒂斯也是,他孤身一人在基度山島發現寶藏的第一時間,欣喜若狂讓他一度懷疑有人跟來,疑心生暗鬼,但那只是他短暫的疑心病而已,天外飛來一筆錢,是命運補償他最好的禮物了。

  鄧蒂斯冤獄14年,14年的光景足以讓故鄉滄海變桑田,眼看景物依舊、人事全非,看得他心裡淒楚、情難自已,憑著長老先前的分析,他喬裝成各種身份,上自貴族官員、下至販夫走卒,以利四處明察暗訪,同時還遍尋和仇家有關的利害人物,一一網羅,雲集在自家的宅邸。憑著鄧蒂斯從長老那兒學來的多國語言,他得以巧扮成形形色色的人物,周旋在仇人的身邊並不疑有他,成功地躋身上流社會,是他另一個成功的要訣。

  在大仲馬的妙筆之下,這些利害關係人物雲集在基度山伯爵的身邊,他們對基度山伯爵的共同點就是尊敬和仰慕,但他們彼此從不向對方探問背景,如果一問,關係之錯綜複雜,不免要對作者在人物塑造的技巧上感到佩服;相對於基度山伯爵,允文允武,深沉冷靜,思維敏銳、條理不紊,對事不對人,恩怨分明,做事理性、不情緒化,即使面對當年把自己推向地獄的仇人,對於仇人非法奪來的富貴予以剝奪,是他一貫的報復手法,沒將對方趕盡殺絕,倒也把仇人逼入一個自殺、一個發瘋、一個潦倒的絕境;當他看待仇人身邊的親人,反其道而行的,是他悉心安排他們的生活,以德報怨,讓他們不虞匱乏。

  當鄧蒂斯身陷囹圄之時,船主摩萊爾為了營救他盡心盡力、四處奔走,當他的船務公司陷入財務危機,從前自己服務過的船又沉沒,正準備舉槍自盡時,他及時伸出了援手,替摩萊爾清償所有的債務,留住船上所有的船員,還給他一艘全新的船。

  那麼,面對昔日的未婚妻美茜蒂絲,基度山伯爵可有心存一絲愛意?我想可能是微乎其微了,美茜蒂絲嫁給了他的仇人,也就是她的表哥,弗南特橫刀奪愛則已,還教他吃了14年的牢飯,當這對昔日的夫妻重逢之時,諷刺的是,如今他們處在敵對的狀態,是冤家路窄嗎?美茜蒂絲為了兒子阿爾拔求情,在基度山伯爵的眼裡只有熊熊的怒火,在報復中迷失,這場求情無異是一場談判,談判的結果雖然是基度山伯爵輸了,但美茜蒂絲大義滅親,對自己的兒子曉以大義,母子兩人心意相通,不約而同地拋棄了曾是叛國賊的丈夫與父親,或許,該說基度山伯爵雖敗猶勝,公理自在人心,天理昭昭,弗南特虧心事做多也會遇到報應。





  成名之後的基度山伯爵,他重遊當年囚禁他的黑牢,多年後讓人感到害怕的黑牢此時已經廢棄,當他輕撫著黑牢裡的甬道,走到昔日分別囚禁過他和法利亞長老的牢房,不禁悲從中來,思念長老的淚水立刻湧現,如果沒有長老的教誨,就沒有今日呼風喚雨的基度山伯爵。

  全書引人入勝的地方很多,諸如鄧蒂斯逃獄的那一幕,著實驚險,總要讓讀者為他捏一把冷汗,法利亞長老病故之後,獄方準備將他的遺體投入地中海,鄧蒂斯來個移花接木,把長老的遺體放在自己的牢房,自己卻鑽進屍袋裡,此時不妙的,是獄方在他腳上綁上36公斤的鐵塊,差點就把他溺死了。而他被走私船搭救,之後又擺脫走私販子一個人留在基度山島,箇中的情節也是緊湊的,讀來既緊張又興奮,心想真的會挖到寶藏嗎?陷害過他的弗南特、鄧格拉斯及維爾福總檢察官面對絕境的一幕,則是大快人心,報應遲早會到,不是不報,是時候未到,對照當年我閱讀的時候,也是連續劇包青天收視率居高不下的時候,兩個不同的創作背景,無非是暗示人們隨時渴望著正義能夠長相左右。

  為了報仇,基度山伯爵可說是迷惑了當時的上流社會,他出入各個重要的場合,給外人永遠是一種謎樣的神秘色彩,當他完成了報仇的舉動之後,唯恐被人懷疑他的真實身份,立刻煙消雲散,帶著海蒂遊歷四方(或是隱居),永遠地遠離那個是非之地。

  喜歡當基度山伯爵嗎?年輕時他是個優秀的船員,善良、純真,但旋即遭奸人誣陷,四個人踩著他的頭上步步高昇,大發不義之財,逃離14年的黑牢之後,相由心生,入獄前他是開朗的圓臉、逃獄後是冷峻的方臉,寫滿了報復的堅決。他繼承龐大的遺產,學問淵博,會說多國語言,易容術高超、真偽難辨,自詡為基度山伯爵,坐擁豪宅,聰明又有高度的智慧,把仇人捏在股掌之間,簡直是「談笑間,強虜灰飛煙滅」(蘇東坡.念奴嬌)了,然而,他痛失未婚妻,年老的父親在他入獄後貧病而死,愛情和親情在瞬間瓦解,消逝的青春、愛情與生命不再回來,讓他的個性上有了冷酷、悲觀和憂鬱的矛盾,多年後被他營救的前希臘王女兒海蒂愛上他,十足的老少配,但充其量,基度山伯爵的一生,其實是個滄桑難解的一生。

  《基度山恩仇記》全書報恩少、報仇多,恩人只有一位、仇人多達四位,一比四的份量,大仲馬幾乎是全力投注在復仇的情節上了,據說原著很厚,翻譯本的厚度也相當可觀,然而我在十多年前閱讀時還是薄薄一本,翻譯的版本落差很大,曾想要找到翻譯流暢、完整的版本很難,或許有空該找找,把全本看完,實地瞭解真正的劇情,才不會對這本世界名著產生遺珠之憾呢。

  大仲馬因《基度山恩仇記》成名,追溯創作的源由,有兩種說法:一說是以Francois Picaud的真人真事為主軸改寫,另外一說是大仲馬到各地旅行,經過基度山島,加上書商向他邀稿寫成,故事的時間背景前後六年,正義、恩仇、憐憫和寬恕穿插其中,《基度山恩仇記》歷久不衰,1980年代香港曾翻拍成電影《大報復》,而在2002年,大仲馬過世滿200週年,法國總統席哈克宣佈將大仲馬移靈到巴黎的先賢祠,和另外兩位作家左拉、雨果同葬,合享殊榮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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註:影片是新基督山伯爵(The Count Of Monte Cristo.2002年)電影預告片(Youtube-gibberish517),從原著改拍成電影,片長應該要有兩小時才夠把情節交代清楚。

後記:其實我看小說已經相當晚了,以瓊瑤小說為例,那時很多同學在國中時就看過瓊瑤小說,她們看了很多本,我才要在高中快畢業時才開始看第一本,真的是起步很晚。

*延伸閱讀-
 
維基百科大仲馬
 博客來 基度山恩仇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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