節過去了,路上隨處可見的,是一群又一群剛開學的學生……於是,我看見同校的學妹,三五成群,扯開嗓門,高談闊論地討論關於寒假的二三事。


  「青青子衿,悠悠我心、青青子佩,悠悠我思~」(詩經.青衿)、「青青子衿,悠悠我心,但為君故,沉吟至今。」(曹操.短歌行)


  說年紀漸長,回憶也就越多,年紀和回憶向來就是正比關係,我心裡不禁莞爾,自己可是半個老人家了呢,相信那些學妹,論年齡是我的二分之一;不過,年齡並不重要,我驚訝地看見她們長髮及腰,個個燙成大波浪,這些時髦的髮型,可是當年同學們夢寐以求的,為了避開教官的視線,額前吹得高聳的瀏海,還有髮稍燙得微捲的,都要沾水故作平直的模樣,意思就是把大波浪變成離子燙,再不就把突兀的髮稍一股腦地塞進外套裡,企圖矇混過關,還可以讓人錯以為那只是一頭短髮、清湯掛麵。


  是,我一個人開始在她們的背後,自顧自地品頭論足起來,幸福的學妹,可以擁有當年同學們所沒有的,不只是頭髮而已,還有好多好多,說也說不完。


  包斜背,叮叮咚咚地掛了許多小玩意,不穿傳統慢跑的布鞋,而是單薄單底的鞋子,還有隱藏其中的船形襪若隱若現,八分長褲漏出一小截小腿腹等等,我可是將她們從頭到腳地打量一番了。


  服也是其中之一,抗議了三年,學校終於捱不住一波波如浪襲來的抗議聲,高三的那一年,學校的新鮮人穿了原有的黑外套和白襯衫,我暫且形容那是「黑白無常裝」。導火線在於我們那一屆,以及往上和往下各數一屆,一共是三屆,穿了厚重灰藍的外套、藍條紋的襯衫,深藍的褲子,雖然學校的理由是「黑白無常裝」太過傳統,才有了想要突破的念頭,但我們三屆的學生,為此詬病了三年,整體看來像極了布袋。爾後,學校允諾了學生的請求,團結就是力量,代表學校的「黑白無常裝」一直穿到現在,走在路上,如同北一女的「青蛙裝」有著異曲同工之妙,看見制服如同看見學校,是個無法磨滅的註冊商標。


  為就讀夜間部的關係,學校裡的日夜間部向來水火不容、勢不兩立,常常在上課途中(就是她們下課)遇上了,有道是冤家路窄、狹路相逢,不僅眼神之間流露了諜對諜的詭譎氣氛,還可以感受到對方那股子輕蔑的神情,「快叫我學姐!叫啊!」明明是同屆,奚落的口吻看在早熟的夜間部眼裡,不過是個無聊的把戲罷了。學校的老師向來是支持夜間部的,因為一年級就出社會工作了,老師常誇我們早熟、懂事,很自然的日間部同學就奈何不了我們。


  只學校整體,班上擁有很多當年發生的趣聞、使壞的事蹟,「本班限定、版權所有」,現在回想起來,還是讓人津津樂道。例如:第一次打破學生不能上電視節目(好彩頭)的規矩、捉弄老師並玩弄於股掌之間、排練國慶用的傘帽舞公然聊天、實習商店「暗戀桃花源」鍋鏟大戰……,雖然這其中有好有壞,足以證明當年的我們,不因為校規就此壓抑了不甘平凡的心,游走在校規邊緣,鑽校規漏洞,這就是我們!(後來聽隔壁班同學提起,「啊!原來妳是xx班的喔!老師都被妳們班氣哭了」、「每次上課都在抱怨,講到哭了」。


  青子衿,悠悠我心,我永遠愛自己的母校!並引以為榮。百齡橋畔、廢河道邊,雖是四年的時光,卻有數不盡的往事歷歷在目。不過我還是鄭重聲明,以上那些只供同學間的往事回味,不做學弟妹的錯誤示範喔。







後記:北一女的「青蛙裝」是我們戲謔的說法,因為國文老師正是北一女畢業,純粹在課堂上和老師開玩笑的用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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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joycefair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5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