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君生我未生,我生君已老」讀後感




  桃之夭夭,灼灼其華。一抹迷人的笑靨,成就了陶夭初戀的開場白。



  我是一個孤兒,也許是重男輕女的結果,也許是男歡女愛又不能負責的產物。是哲野把我揀回家的。

  『那年他落實政策農村回城,在車站的垃圾堆邊看見了我,一個漂亮的,安靜的小女嬰,許多人圍著,他上前,那女嬰對他璨然一笑。他給了我一個家,還給了我一個美麗的名字,陶夭。後來他說,我當初那一笑,稱得起桃之夭夭,灼灼其華。

  哲野的一生極其悲淒,他的父母都是歸國的學者,卻沒有逃過那場文化浩劫,憤懣中雙雙棄世,哲野自然也不能幸免,發配農村,和相戀多年的女友勞燕分飛。

  他從此孑然一身,直到35歲回城時揀到我。我管哲野叫叔叔。』


  這是網路上盛傳過的一則短篇小說,是情場失意的建築師「哲野」與烽火下的棄嬰「陶夭」的故事,「陶夭」是建築師為這棄嬰取的名字,「桃之夭夭,灼灼其華」有如桃花般嬌豔的容顏,「夭夭」順理成章的就是她的小名。

  「桃之夭夭,灼灼其華,之子於歸,宜其室家。桃之夭夭,有蕡其實,之子於歸,宜其家室。桃之夭夭,其葉蓁蓁,之子於歸,宜其家人。」(詩經.桃夭)



  『童年在我的記憶裏並沒有太多不愉快。只除掉一件事。』

  一段很有奇幻色彩的情節,伴隨著小女嬰的成長,沒有了父母在襁褓給予的溫暖,孤兒的歲月並沒有得到任何遺憾,哲野視夭夭為己出,把她當親生女兒一樣的養育,栽培她,最後,不知不覺地讓她愛上他。哲野是陶夭的初戀,也是今生難忘的回憶。



  『上學時,班上有幾個調皮的男同學罵我『野種』,我哭著回家,告訴哲野。第二天哲野特意接我放學,問那幾個男生:誰說她是野種的?小男生一見高大魁梧的哲野,都不敢出聲,哲野冷笑:下次誰再這麼說,讓我聽見的話,我揍扁他!

  有人嘀咕,她又不是你生的,就是野種。哲野牽著我的手回頭笑:可是我比親生女兒還寶貝她。不信哪個站出來給我看看,誰的衣服有她的漂亮?誰的鞋子書包比她的好看?她每天早上喝牛奶吃麵包,你們吃什麼?小孩子們頓時氣餒。

  自此,再沒有人罵我過是野種。大了以後,想起這事,我總是失笑。我的生活較之一般孤兒,要幸運得多。

  我最喜歡的地方是書房。滿屋子的書,明亮的大窗子下是哲野的書桌,有太陽的時候,他專注工作的軒昂側影似一副逆光的畫。我總是自己找書看,找到了就窩在沙發上。隔一會,哲野會回頭看我一眼,他的微笑,比冬日窗外的陽光更和煦。看累了,我就趴在他肩上,靜靜的看他畫圖撰文。

  他笑:長大了也做我這行?

  我撇嘴:才不要,曬得那麼黑,髒也髒死了。啊,我忘了說,哲野是個建築工程師。但風吹日曬一點也無損他的外表。他永遠溫雅整潔,風度翩翩。斷斷續續的,不是沒有女人想進入哲野的生活。』


  小女嬰蹣跚的步履,催促著哲野老去的歲月,孤苦的日子裡增添了幾分色彩,陶夭,是哲野後半生的支柱。故事裡其實省略了許多細節,一個男人要獨自扶養小孩,更別說是這樣的變相單親家庭,養小孩本來就是件不容易的事,特別是每個人都要經過的青春期,對一個男人來說不啻是種考驗,但是以小說之綺麗,愛情之動人,就是從「問世間情為何物,直教人死生相許」開始,大家爭相歌詠著,千古傳唱不絕。

  陶夭所以迷戀哲野,要從襁褓時哲野對她的呵護開始說起,孤兒常常會招來別人的議論,哲野巧妙的處理「可是我比親生女兒還寶貝她。不信哪個站出來給我看看,誰的衣服有她的漂亮?誰的鞋子書包比她的好看?她每天早上喝牛奶吃麵包,你們吃什麼?」,這一席話讓陶夭對哲野有了新的看法,同時作者也是全力地著墨在哲野呵護她、注意她的感受上,「你的親爹媽呢?一次也沒來看過你?」、「這孩子,傻,難怪他們不要你。」這兩句話雖然粉碎了哲野的姻緣,恰巧可以窺見哲野憐惜陶夭的端倪。



  『哲野有時會問我:有男朋友了嗎?我總是笑笑不作聲。學校裏倒是有幾個還算出色的男生總喜歡圍著我轉,但我一個也看不順眼:甲倒是高大英俊,無奈成績三流;乙功課不錯,口才也甚佳,但外表實在普通;丙功課相貌都好,氣質卻似個莽夫……』

  君生我未生,我生君已老。



  『哲野在工地上暈到。醫生診斷是肝癌晚期。我痛急攻心,卻仍然知道很冷靜的問醫生:還有多少日子?醫生說:一年,或許更長一點。我把哲野接回家。他並沒有臥床,白天我上班,請一個鐘點看護,中午和晚上,由我自己照顧他。

  哲野笑著說:看,都讓我拖累了,本來應該是和男朋友出去約會呢。我也笑:男朋友?那還不是萬水千山只等閑。每天吃過晚飯,我和哲野出門散步。我挽著他的臂。除掉比過去消瘦,他仍然是高大俊逸的,在外人眼裏,這何嘗不是一幅天倫圖,只有我,在美麗的表象下看得見殘酷的真實。我清醒的悲傷著,我清晰的看得見我和哲野最後的日子一天天在飛快的消失。』



  這真是一場無言的結局,讀來讓人感傷,卻又無可奈何,只能說他們是相見恨晚,恨不得同年同月同日生,比翼雙飛。



  『書桌抽屜裏有他一封信,簡短的幾句:夭夭,我去了,可以想我,但不要時時以我為念,你能安詳平和的生活,才是對我最大的安慰。叔叔。

  我並沒有哭得昏天黑地的。

  半夜醒來,我似乎還能聽到他說:夭夭小心啊。』


  貫穿這一則小說的詩句是全文的關鍵:「君生我未生,我生君已老,恨不生同時,日日與君好」,待得紅顏識,惜已髮飛霜。故事來自對岸、作者不詳,不失為很憾動人心的一篇小說,也許它是作者自己杜撰的、也許是真人真事,一個沒有結果的遺憾、一段未竟的情緣,就這樣灰飛煙滅了,隨著哲野的過世永遠地珍藏在陶夭的心中,沒有續集。

  詩句的全文是:「君生我未生,我生君已老,君恨我生遲,我恨君生早。
          君生我未生,我生君已老,恨不生同時,日日與君好。
          我生君未生,君生我已老,我離君天涯,君隔我海角。
          我生君未生,君生我已老,化蝶去尋花,夜夜棲芳草。」(唐.佚名)

相傳這是唐朝民間流傳下來的,作者姓名早已散佚,無從找起,論風格上和梁祝的蝶戀都有著淒美的情節,可惜沒有像那些詩人名家成為巨作,不能不說是一種惋惜。

  假設這篇小說要是仿照日本拍攝真人版,說不定可以和「一公升的眼淚」、「螢火蟲之墓真人版」一樣受歡迎。




*繁體中文版故事:http://tw.knowledge.yahoo.com/question/?qid=1005022201798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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