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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國作家葛亮的《七聲》,取自於隋書《音樂志》:「一均之中,間有七聲」,七聲是七道關於小人物的故事線,由零落的聲響,凝聚為大的和音,在這和音深處,慢慢浮現出一抹時代的輪廓,孕育在生活圈裡的小人物,就在你我的身邊,七首小人物的迴響曲,各自發出不同旋律的聲響。

  書本的介紹上提到故事的主人翁是毛果,暱稱「毛毛」,其實故事的主角應該是每篇小說的主角們才對,那些主角圍繞在毛果身邊。毛果是家中的獨生子,在中國落實一胎化政策當下,他和雙親是個標準的三人小家庭,乍看是配合當局的政策,實際上毛果缺乏手足的陪伴成長,孤伶伶一人好不寂寞,在書中直接或間接地描繪他形單影隻的情節很多。他以第一人稱的角度,穿梭在七道故事線裡,無論時間還是空間,七則故事沒有連貫,也沒有相互呼應,端看人間煙火的細微處、市井小民生活的模式,像極了某種公式、定律的運行,人生本來就是平淡無奇。

琴瑟-
  外公外婆結褵五十載,膝下的子女孫兒齊聚一堂,為老人家的金婚大典祝福,於是,我們悠悠想起外公外婆兩家姻緣的締結,他們父輩、祖輩的前塵舊事,歲月如梭,時光再拉回夫妻倆同甘共苦的婚姻路,兩人是雙胞胎也好、是連體嬰也好,互相扶持、琴瑟和鳴,說起心路歷程,彷彿是不知不覺,就這麼地平淡走過來了。

洪才-
  成洪才是我的同窗兼玩伴,生在三代同堂、人丁旺盛的家庭裡,每次去他家,都能和他們打成一片,他的阿婆格外疼愛我,當我被媽媽禁足的時候,阿婆還為我說情,當洪才的姐姐戀愛時,我又代她傳遞情書,我不知不覺成了他們家的一份子,之後姐姐私奔了,是阿婆作的主。但是好景不常,他們的房子要拆了,強迫搬遷,阿婆禁不起打擊過世,如下只留下在原地,懷念和他們相處時光的我。

于叔叔傳-
  于叔叔是毛果童年的「玩伴」,因為工作關係,于叔叔認識毛果的父親,從此和毛家親上加親,打成一片。于叔叔為了家庭生計奔走,在事業上並不順遂,做了木工之後還開過餐館,書報攤,最後固然弄到規模有聲有色,但也因為他和太太依鳳口角不斷,爆出婚外情,整個家庭風風雨雨,在兒子過世、他出車禍後才慢慢平息下來。

阿霞-
  阿霞是個精神異常的女子,除了眼神略微的不對勁之外,她幾乎與常人無異,本人還帶著一股熱情、正義感,在餐館裡打零工,之後為了一些細故,差點丟了飯碗,在安姐的力保之下,阿霞留下來,安姐離開,離開餐館回到暴力的丈夫身邊,安姐的婚姻多舛,阿霞氣不過,拎了菜刀襲擊安姐的丈夫。事情過後,阿霞有了歸宿,讓毛果鬆了一口氣。

安的故事-
  安是毛果的紅粉知己、女性朋友,兩人從來沒有過當情人的念頭,反倒是安身邊的男伴來來去去,桃花朵朵開,緋聞不斷,毛果也冷眼旁觀一切。意外發生了,安因為不堪其中一位追求者的打擾,找來幫派把他打到殘廢,被學校開除,勒令退學,之後她輾轉流離,未婚生子,劇情驟然停止,安突然對毛果說,請你當孩子的乾爹、教父也好……

阿德與史蒂夫-
  香港,毛果離開了南京,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邂逅阿德,史蒂夫是阿德的寵物狗,阿德來自荔埔,一個人離鄉背景到香港謀生,不巧在送貨時遭人毆打重傷,毛果才慢慢得知阿德的身世背景,認識了阿德身邊親密的人們,林醫生、老虎叔、鄭曲曲、健哥等人。爾後香港爆發了爭取居留權人士的激烈衝突,許多犧牲者在其中魂歸九泉,史蒂夫因而成了流浪狗。

老陶-
  老陶(陶匯泉)是毛果堂哥毛揚的朋友,年輕時原本在部隊裡,陰錯陽差之下改行做了信訪,謀生始終是老陶最困窘的問題,奈何又回不了部隊,毛揚為他找了工作,老陶在此時有了第二春出現,染上了賭博,賠了夫人又折兵,更私釀甲醇鬧出命案,同居人的兒子甲醇中毒致死,老陶也只好在看守所裡過日子了。


  故事裡的毛果,是作者的縮影,我們也可以說《七聲》是他的半個自傳書,以他個人的親身經歷撰寫本書。從第一篇小說開始,寫外公外婆,接著寫童年玩伴、父執輩與他成了莫逆之交,打工的時候遇見阿霞,求學時代有位名叫安的紅粉知己,負笈香港大學時又有了新的接觸、視野,結識阿德,就連南京腔入境隨俗換成了粵語,透過堂哥認識老陶。最後,他的前半生自傳於焉完成。

  每篇小說的尾聲,都有些許惆悵的意味,除了《阿霞》一文,其餘都有許多未知的憂愁守候著,似乎是還留了伏筆,留待讀者一一推敲。

  葛亮(1978-?)是中國新一代的作家,世代交替之下,上一輩的作家歷盡文革的滄桑、紅衛兵的鞭笞,文字之間飽蘸了歷史的包袱、時空的負荷,還有說不盡的宿命拍打著一切,在葛亮的身上全然找不到這些,而是屬於新一代充沛的活力,他可算是個幸運兒,沒能親身體驗那場世紀的浩劫,《七聲》一路讀來順暢無比,偶有來自南京和香港的方言、中國內地的用語,帶來些許的障礙、隔閡,書中略有文言的詞句,是中國作家既有的風格,和台灣本土文學,白話到與談話劃上等號的文學大不相同,倘若看膩了台灣文學,不妨換個口味,轉個跑道,來點中國的新鮮味吧。






關於本書-
 書 名:七 聲
 作 者:葛 亮
 ISBN:978-957-522-679-4
 出版社:聯 合
 頁 數:239頁
 出版日:2007年3月

*延伸閱讀-
 
博客來 七聲
 大幕拉起_葛亮的BLOG(簡)
 
為了在遠方迷失- 世事人情的悲憫書寫——葛亮《七聲》評介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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