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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人心弦的兒女戲碼最受歡迎,聯合報小說獎得主蔡素芬,她以描摹台南海邊鹽埕人家的情景,刻劃當地人為生活庸庸碌碌的寫照,撰寫《鹽田兒女》一書,從書名「鹽田兒女」判斷,兒女乃是男主角大方、女主角明月,一對青梅竹馬、兩小無猜,儘管是婚姻不如所願,然兩人未竟未了的情緣,又時時藕斷絲連,彼此牽掛、互相羈絆過了一生,論起天下有情人不能成為眷屬,或白頭偕老,總是讓人扼腕不已,其餘在愛情的形式上和此相仿的,如《停車暫借問》等,楊小雲的小說中有許多亦是如此,足見這樣的愛情小說受歡迎的程度。

  對照一下現實生活,大方和明月已是年逾七旬的老人了,垂垂老矣、齒搖髮禿,回溯一下七十多年前的南台灣,以及他(她)們奮鬥的年代,那正是中日戰爭過後,在百業蕭條之際,尤其是明月,她在生活周圍如同停不下來的陀螺,繞著自己的家庭轉圈子,哪怕是容顏老去,多病的媽媽、年幼的弟妹和嗷嗷待哺的孩子,不容她稍做思考,一切都是如此地刻不容緩,經濟重擔推著明月咬緊牙關撐起整個家,加上她奉父母之命,表面上是招贅,令她不得不嫁給一個嗜賭成性的丈夫慶生,實際上為家裡帶來不幸,養著一個拖油瓶白吃白喝,從故事的整體看來,明月橫看豎看便是一位「走老運」(台語)的女人。

  南台灣筆直的海岸線,嘉南平原臨近海邊之處,最適合發展鹽業,如今以七股的鹽山最為出名,白茫茫的一片如同雪地裡皚皚的美景,觀光為當地帶來繁榮,但遙想當年,鹽是家庭的必需品,但純粹是薄利多銷,仍然有入不敷出的可能,明月家裡衣食無虞,家中除了爸爸知先和年幼的弟弟,實際上還是欠缺男丁,母親阿舍長年臥病在床,病非但沒有痊癒還養出了一肚子氣,唯有明月姐妹們權作男人,和爸爸一起維持整個家庭。

  早期的本土小說裡可以看見傳統家庭的寫照,在兩性作家廖輝英的筆下,女人的命運是「油麻菜籽」,在小說家楊小雲的筆下,女人的姓氏叫做「碰」,如此、如此道出了上一代的女人身不由己的處境,女性的定位與覺醒,彷彿是種奢求,明月固然要持家,但仍然得受「女怕嫁錯郎」的命運支配,即便是逆來也要順受。一個家庭裡往往是打打鬧鬧,動輒演出全武行,那是基於丈夫對妻子動粗的結果,家庭的不和睦始終來自於男主人的家暴行為,那麼慶生嗜賭成性,又對明月拳打腳踢、惡言相向等,則又是雪上加霜,慘上加慘。

  另外一位左右明月的命運的,非母親莫屬,阿舍正是一個守舊、跋扈的女性,可惜眼睛被蛤肉沾到(台語),受到矇蔽之下並非睜隻眼閉隻眼含混過去,很遺憾地她並不是女兒的支柱,帶給女兒的是無盡的誤解,與苛求,非但沒有半點鼓勵與支持的舉動,在精打細算的同時,絲毫不給明月喘息的機會,只有疾病加諸在阿舍身上的痛楚,一股腦地傾洩在明月身上,無情地打壓她,就連入贅女婿慶生的是與非,阿舍更是做盡了推諉、卑劣的行為,全部怪罪在明月相夫失敗,乍看之下,阿舍更像是個惡婆婆,明月充其量是個小媳婦而已。

  俗話說久病無孝子,對阿舍而言何其有幸,只有貼心的女兒相伴,況乎久病無惡夫,知先是個知足認份的男人,阿舍又何須太過挑剔?

  回到歹命的女子明月身上,是否真就茹苦、坎坷地走完自己的人生?所幸作者是「眷顧」她的,但有自己膝下一群早熟、貼心的兒女,還有懂得體恤亦母亦姐的弟妹們,姐夫和續弦的妻子懂得做人情,以及處處念舊情的大方,哪怕是碰上了阿舍和慶生這兩個羈絆,明月的命運還不至於跌到谷底。

  這就是蔡素芬在《鹽田兒女》當中,賦予讀者一種早期以鹽業為生的困苦景象,餘者仍是可見傳統的台灣平民莊稼生活,與種種人文風俗,令人嘆息,也令人無奈,隨著時代變遷,鹽業不會沒落,基於民生的必需品使然,只會不斷地轉型、翻新,遷就或適應新的社會風貌,人們不斷地求新、成長,在蛻變之中看到嶄新的契機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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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於本書-
 書 名:鹽田兒女
 作 者:蔡素芬
 ISBN:957-08-1187-0
 出版社:聯 經
 頁 數:325頁
 出版日:1994年5月

*延伸閱讀-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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