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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小說到電視劇電影 《推拿》環環相生

北京新浪網 (2014-11-28 09:51)

 

推拿電影海報推拿電影海報  

小說2008年9月出版

  樸素就是「像紅燒肉一樣好看」

  ●九個主要人物,每個人的篇幅幾乎一樣多

  《推拿》關注盲人世界,這是藝術作品中罕有表現的群落。畢飛宇對盲人生活的深刻理解令人驚訝。比如,「像紅燒肉一樣好看」是盲青年泰來關於女友金嫣「我怎麼好看」問題的回答。他為什麼要如此這般回答?因為他是先天盲人,他只能靠味覺來表達美的感受。由此,我們便也能理解為什麼沙復明對女孩都紅的「美」如此著迷,都紅到底「美」在哪裡?書中所寫的美到底是什麼樣子?這些形而上的問題困擾著這位盲人先生。

  在如何感知美這件事上,盲人世界有其不同的通道,這是他們的「特殊性」。但是,盲人也並不「特殊」。盲人固然與非盲人有如此不同,但又如此相同,共同渴望身體與身體的接觸,共同渴望心與心的碰撞。所有關於發生在非盲人身上的愛情、慾望、信任、欺騙以及孤獨,也都在這部小說中出現了。沒有什麼能阻擋身體,正如沒有什麼能阻擋對愛的渴望一樣。

  讀完小說,幾乎每一位讀者都會重新理解我們的常用詞:「平等」「尊重」「理解」;會深刻認識到,在這個世界上,「盲」也許並不是最可怕的,「心盲」才最可悲。

  《推拿》中,畢飛宇只使用最樸素的詞彙,卻神奇地使讀者產生強烈的閱讀體驗。那兒有美的愉悅,這愉悅中夾雜著幽默、俏皮、傷感和愛。小說有許多場景令人難以忘記,比如兩個盲人姑娘互相給對方推拿,她們會調侃地說著順口溜:「兩個盲人抱,瞎抱」,「兩個盲人摸,瞎摸。」在兩個盲姑娘嘹亮的笑聲中,你不可能不笑。我們看著她們笑,我們會拘謹地跟隨她們笑,感覺到明亮和自嘲,但我們很快地會停止笑,我們不再笑她們,因為在笑聲中我們突然發現自己理解力的平庸和狹隘。

  《推拿》帶領讀者一起顛倒看世界,因為「顛倒」,我們從那種殭化的思維慣性中掙脫而出,會發現沒有什麼認識一定一成不變,也沒有什麼看法是堅不可摧的。

  小說《推拿》被譯成英語、法語、義大利語、繁體字版銷量創造奇迹,接著又被改編成話劇、電視劇、電影的方式……是「思想性」使這部小說能掙脫語境、國別、歷史、影視/舞台語言,而直達如何認識人類本身這樣的本質命題。沒有什麼比建設人的完整精神世界、比深刻認識人類自身更重要的了。

  □張莉(文學批評家)
  話劇2013年9月首演
  多媒體舞台在這一刻立功了

  ●主要講沙復明、金嫣、張宗琪和都紅間的愛恨情仇

  在電視劇《推拿》播出后沒多久,話劇《推拿》及時推出,由喻榮軍編劇、郭小男導演,吳軍、劉小鋒、王一楠、胡可等主演。畢飛宇筆下的一切發生在黑暗之中,這也就使得盲人的生活本身成了一種衝突:黑暗世界和對光明的渴望。話劇《推拿》則直接去黑暗的色調使之光明化。

  從話劇開場一首特別主旋律的歌響起,故事展開以推拿中心老闆沙復明、張宗琪、金嫣和都紅為主線,八個人物,三對感情戲,主要人物的調整使小說中原本零散的人物更加集中,便於一台時間有限的話劇展示角色性格,通過推拿中心拆遷、金大姐分肉、王大夫被逼債等事件構成主要戲劇衝突,借他們表現盲人群體的尊嚴、愛、友情、責任、慾望糾纏和暗戰。

  導演郭小男稱其「是一個關乎『黑暗與光明』的永恆話題」。喻榮軍八度改寫劇本,文本的戲劇性已經具備,但就話劇版的《推拿》來說卻缺少舞台呈現中的戲劇性。其中小說里都紅因一場意外壓壞了大拇指,無法繼續做推拿師,她選擇了出走,讓沙復明的單戀無疾而終。話劇則讓衝突變得更為濃烈、血腥。在新加入的「拆遷」戲碼中,拆遷辦主任看上都紅,都紅掙扎還被張宗琪誤會,被逼急了的都紅硬生生掰斷自己的大拇指,留下紙條遠走他鄉。讀完小說,如淌過暗涌河流的感覺,在話劇中則像被出其不意當頭澆了一桶水。

  「健全人」演員們儘力表現著盲人的種種「盲態」,是舞台亮點。吳軍飾演深沉內斂的張宗琪,和王一楠飾演潑辣頑強的金嫣,盲人外表的平靜、內心的執著甚至於偏執有得當的表達。感情戲較重的沙復明和都紅則稍顯刻意。

  對於「美」的詮釋,小說里偏重對味覺和色彩的捕捉,而話劇中沙復明摸著都紅的手,儼然變成了一位詩人,「我的手觸碰過流水,可是我不懂流水為什麼潺潺」「我明明摸到了你的臉頰,你的額頭、眉毛、眼帘、嘴唇、下巴,甚至摸到了你的呼吸。可是你怎麼就美了呢?」這種近似主旋律的方式削弱了故事的可觀性。好在現代多媒體舞台彌補了其中不足,讓都紅的側臉剪影印在其身後的大屏幕上,周圍忽而開出花,忽而又是一圈一圈的漩渦。這種內心外化的效果,多少也似夢裡看花,水中望月。

  □文佑(媒體人)
  電視劇2013年8月首播
  濮哥演得妥帖盲人也接地氣

  ●擴展了沙復明的人生故事,王泉串起故事主線

  小說長於心理,影視則長於畫面。在電視劇版的《推拿》里,你不會看到小馬獨處時,那種汪洋恣肆的心理狂想曲,小馬的愛,他的困惑,關於嫂子的慾望,如此種種。所有的想像都是不現實的,超脫的,但落實到熒屏上,就變成了一個具體的人,一個帶著靦腆笑容的大男孩,在瑣碎的工作和生活中,在行動和語言里。

  從小說到電視劇,心理想像少了,務虛的精神世界則被落實到演員們的表演上。濮存昕、張國強、劉威葳等人奉獻了國產劇少有的群像表演,他們舉手投足各有風格,但又出奇地保持了身為盲人的一貫性。

  導演康洪雷顯然是有意識地讓人物以群像的方式來呈現,濮存昕(飾沙復明)依然是他的中年魅力男,張國強(飾王泉)則選擇了略微誇張的表演。電視劇不同於小說,說到底,故事要依託於人物而存在。在劇中,沙復明或者王泉們,都落實到了一個個具體的人。

  沙復明是《推拿》的靈魂人物,他固然是推拿院的老闆,但更重要的身份則是帶領人。正是沙復明的業務和運營能力,才讓故事發生的背景是穩定的,不同於小說的點到即止,編劇陳枰大大擴展了沙復明的人生故事,一方面他是精明的老闆,也是盲人們的主心骨;另一方面他不卑不亢的行事風格,讓他不受限於自己身體的殘疾,能和常人一般去追求事業和愛情。

  劇中的王泉是串起故事的主線,他未必最出彩,但卻最豐富。爛俗一點說,這是個接地氣的盲人。不同於沙復明的理想化,王泉更像是個生活中的人。他的喜怒哀樂,他與愛人(也是一位盲人)、家人、同事、老闆的關係,他的善良、勤奮、踏實又帶著小算計的性格,都更符合我們的想像。

  這不是一部以奇制勝的劇,故事像是溪流般或平靜或激烈,正是演員群體的妥帖,才使得這個故事成立。盲人技師們本來都帶著自己的故事,倘若不以獵奇眼光去看待,他們的愛恨情仇也無非就是我們生活的雞毛蒜皮。

  在小說中,畢飛宇始終保持了一種平視角度,這種立場也被帶到了電視劇裡,你可以撇開他們的盲人身份,他就是講述了一群人生活的酸甜苦辣,一如常人。而「一如常人」這四個字,正是從小說到電視劇不變的魂。

  □半輩子(劇評人)
  電影2014年11月28日國內上映
  「婁氏陳釀」裝在推拿店的瓶里

  ●黃軒飾演的小馬是全片主線,最後復明獲得愛情

  小說《推拿》在畢飛宇筆下扎紮實實是推拿,所有敘述的鞭辟入裡都在一捏一拿之間。相較之下,電影《推拿》就要單純曖昧得多,氣味與聲音構成的空間想像把小說里繁複的心事簡約成一串風鈴聲、一個貼近輕嗅的動作,它從一個細小、私密的角度切入,逃開了社會觀察的嚴酷壓力,日常生活的瑣細里加進失明的迷醉與脆弱,失明與復明環接,構成的是一則寓言故事,關於愛情,也關於南京。

  在電影裡,「推拿」這一動作本身缺乏詮釋,本該與主題緊密契合的概念遠離了這些以此為生的人物,雖是如此,身體碰觸的感官替代並沒有被更換。帶一點點侵略又帶一點點依戀的「肌膚之親」變成了盲人之間的識別方式,手持鏡頭紛亂的、細碎的碰撞也因此得到滋養。

  婁燁的情慾摹寫越來越法式,正如法國人將畢飛宇理解為一種象徵主義,婁燁也這樣去催活那些文字。盲顯然不再是一種社會邊緣特徵,不再是客觀的殘損,盲人老闆沙復明在窗前「看」雨,王大夫在檐下抽煙,南京的雨水仍舊淅淅瀝瀝,可見或不可見成為一種心緒。

  沙復明少年戀愛孕育的主流情懷,更改為相親活動,沙老闆念著海子的詩,他通過他人對美的判定來抵達愛情,是一條視若無睹的歧路,於是在一支終於能彼此貼近的舞曲里,愛人丟失了;後天失明的小馬反倒慣用了盲愛的方式,他在氣味里追蹤愛情、在黑暗中偷偷捕獵,在洗頭房粉紅色的燈光中不顧一切地衝撞,因為認準愛而重獲視力。在鏡頭肆意的失焦中,在睜眼與閉眼之間重新認識世界,小馬似乎因復明變成一個健全人,卻也離開了盲的群體、情慾或愛。

  婁燁忠於原著,忠誠得不肯削減過於龐大、無法轉述的人物背景與事件細節,卻在一頭一尾大筆一揮,這一筆使得小說故事被納為己用,奉到其作者風格之後的情愛祭壇上。

  盲是愛的途徑,用身體來尋獲身體,推拿店是一個殼,所有的婁氏人物都在為自己的愛尋找這一個殼。但它在現實中總是不可得的,它是南京水泥樓里一個濕漉漉的夢。「健全人對神鬼敬而遠之」,婁燁電影裡的每一個人物都處在這種困窘之中。

  □Bloom(影評人)

推拿電影劇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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