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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籍評論或是閱讀劄記的相關書籍,少之又少,是坊間書海當中的鳳毛麟角,記憶中曾拜讀過三本,一是琦君的《琦君讀書》、二是余光中的《井然有序》、三是傅月庵的《天上大風》,三本同是兼顧書籍評論或是閱讀劄記的好書,對於在部落格撰寫讀書心得的我而言,如獲至寶,它們不啻是一種工具書,賦予我莫大的幫助,期待讀完能夠有所嶄獲。

  讀慣了琦君童年懷舊的文章,一但跳脫了這個範圍就是興致缺缺,適逢九歌出版社為琦君的著作翻印成紀念珍藏版,既是她的書迷,今日我重讀《琦君讀書》之際,恰好在發表讀書心得方面,給了我很大的啟發,縱然很不巧的,《琦君讀書》開卷的卷首,認得的作者寥寥無幾,更教人尷尬的,目錄上列出三十一本書,礙於出版年份大都在民國七○年代,唯獨閱讀過一本,然而以琦君在文壇舉足輕重的地位,即使過世了她的影響力仍舊不減從前,端看一位名家如何品評其它名家,無論或褒或貶,讀者如何從中領略她的品味與學養,才是最值得關切之處。

  拜讀琦君的閱讀劄記,不難感受到琦君為人的誠懇,她不仗著在文壇地位的崇高,就此倚老賣老,而是謙沖自牧,毫無矯飾的真誠,用字遣詞之間滿是和善的暖意,而無對後輩施壓,高高在上、頤指氣使的權威感,足見琦君的溫厚敦厚的態度實在是難能可貴。

  早年的琦君,受家庭教師葉巨雄先生啟蒙,開始了學習古文的浩瀚旅程,奠下了紮實的國學根基,卒業浙江省杭州之江大學中文系,因而對此三十一本書有獨到的見解,透過她個人國學的修為及專業,無論是修辭、典故著手,針對小說人物性格的看法、邏輯,都能據理佐證一一提出,無論是褒或貶,相信那幾位作者知道了,能夠虛心受教,或是對此銘感五內吧。

  《琦君讀書》收錄的三十一則讀書心得當中,大致上維持著十頁以內的篇幅,只有為王文興教授寫下的「變則通乎?讀《家變》」是例外的,《家變》和張系國的《棋王》在十多年前是書店歷久不衰的暢銷書,只是《家變》書名對我而言實在太弔詭,多年遲遲不曾拜讀,書中的簡介有一段話是這樣的:

愛之者奉為文學瑰寶,厭之者誣為洪水猛獸

那麼,讀過琦君撰文「變則通乎?讀《家變》」,想來可知的是,琦君將之視為洪水猛獸了,她不認為《家變》是文學瑰寶,但不是出自於誣賴《家變》的動機,也許琦君做為一位老派作家,在某些觀點上仍舊抱持著傳統的想法,首先,她為《家變》破天荒的自創詞句、注音文及方言的使用上提出異議,在閱讀上造成阻力、徒增讀者的負擔,針對作家張系國及顏元叔教授讚美的「真」提出反駁,例如「像這些的這麼個樣的」(P.111)不可能出現在一般人的對話裡,更遑及王教授說話和講課了,為了張系國和顏教授的讚美,加上作家歐陽子說的「與眾不同的說話或思想方式」(P.112),在琦君的眼裡不以為然,反而是費解又牽強。

  這則貶遠大於褒的書評,著重在議論方面,隱約之間,我似乎感受到當年琦君閱讀時的氣惱、焦慮,還有王教授知道之後的尷尬,因為「王文興恰恰似他的矯揉造作,扼殺了文字的生命」(P.117),還有不能茍同《家變》在家庭倫理上對孝道的悖逆,透露了《家變》的措詞和觀點唯恐誤導讀者之後(尤其是未成年的讀者),除了和家庭倫理背道而馳,再者還要動輒國文老師煞費心神,去辨識五花八門的自創詞句,看到最後,琦君的氣惱、焦慮到了頂點,她痛心疾首之餘,索性諷刺地模仿王教授的筆觸寫下短文,另外做了兩首打油詩戲謔歪風。讀完一篇洋洋灑灑的書評,揣測至少有一萬字(當然不只一萬字了),我為琦君的博學感到佩服之餘,批評一本暢銷小說如此嚴謹,不僅要為王教授捏一把冷汗,最後還是教人尷尬不已。

  說不定,網路當前竄紅的注音文,許多我從未見過的詞句,就是來自王教授苦心經營的《家變》呢?這純粹是我個人的猜測而已。

  很難得一見,讓琦君溫言暖語的形象有了突兀的舉動,「變則通乎?讀《家變》」無異是《琦君讀書》的一大轉折點,為了「以文會友」寫下讀書心得,是琦君本人的初衷,也是她個人人際關係上的手腕,琦君以全副心魂投入其中,揣摩、體會作者創作的用意,發掘文章最精妙的角落,達到以文會友的最高境界,足見誠意,還樹立了長者的風範。

  由於琦君生前廣結善緣,擁有廣大的朋友、讀友,九歌出版社特地邀請和她交情甚篤的作家、文友撰寫新版序文,以及懷念專文,尤其是後者,特地收錄在「永懷琦君專輯」裡,印製成紀念珍藏版的,追憶和她生前交往的點滴,娓娓寫來,讓文壇後進如沐春風,透過文字的遞送得以「瞻仰」琦君的風采。

  琦君是文壇的一代宗師,生花妙筆,相形見絀之下,以自己手中握著禿筆一枝,難免要詞窮,說不定謬誤一籮筐,身為她的書迷,自己的文筆還有許多疏漏之處急待向她學習,不好針對她的作品妄下定論,僅僅以筆記留下我的看法,將《琦君讀書》視為撰寫讀書心得的圭臬,時時參考其中的措詞,才不致有尷尬的筆誤造成,讓人貽笑大方囉。






關於本書-
 書 名:琦君讀書(紀念珍藏版)
 作 者:琦 君
 ISBN:957-444-366-3
 出版社:九 歌
 頁 數:258頁
 出版日:2006年12月10日(重排增訂初版)

註:琦君的圖片來源-自由副刊、國立台中圖書館、九歌文學網、九歌出版部落格、中時電子報、琦君研究中心。各個書籍封面來源為所屬出版社。琦君在九歌出版社的著作,大多已由出版方轉印成珍藏紀念版,詳見九歌文學網琦君簡介。

*延伸閱讀-
 
九歌文學網 琦君
 維基百科 王文興教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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