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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初第一才子錢鍾書的小說《圍城》,根據法國諺語延伸撰寫而成,所謂的圍城,就是「婚姻是被圍困的城堡,城外的人想衝進去,城裏的人想逃出來」(Le mariage est comme une forteresse assiégée : ceux qui sont à l'extérieur souhaitent y rentrer, et ceux qui sont à l'intérieur souhaitent en sortir.),言下之意,圍城象徵婚姻就是愛情的墳墓。不過,現代人對圍城的看法有了突破,不再侷限於婚姻,因此當中國將《圍城》拍攝成電視劇時,為這段西諺做了新的註解,可以在片頭旁白看得到:「圍在城裏的人想逃出來,城外的人想衝進去。對婚姻也罷,職業也罷,人生的願望大都如此」。

  故事的主人翁方鴻漸,來自一個老式的傳統家庭,雖然剛訂婚沒多久,未婚妻就香消玉殞,但實際上,在未來他的身邊有許多女人來來去去,為日後頗有異性緣的他,沒有就此大打折扣,換句話說,《圍城》有多位女主角,方鴻漸真是豔福不淺,故事的開場就在一艘返回中國的船上,簡直就是搭上一艘愛之船,幾位貴婦、名媛,就在甲板上喋喋不休,方鴻漸和蘇小姐、鮑小姐兩人有了一面之緣,還和鮑小姐談了一段船上戀愛。

  方鴻漸雖然是人人羨慕的留學生,沒有多少學問,肚子裡沒有半滴洋墨水,一身的好運氣讓未來的岳父出錢讓他留學,其實是遊學,他混水摸魚的誇張,四年換了三所大學,情急之下,沒辦法只能打腫臉充胖子,用金錢買來一張博士文憑,回到家鄉之後到處出洋相,方鴻漸博學、高學歷的形象頓時露了餡。

  小說的重心,在於方鴻漸在上海時,周旋在幾位女子的身邊,民國初年,稱呼女性不叫名字,只說小姐,於是,「鮑小姐」、「蘇小姐」、「唐小姐」、「孫小姐」等多位小姐在書中漫天飛舞,只能用姓來區隔,一路讀來是相當不習慣的。方鴻漸結束了和蘇小姐、唐小姐兩人的情感之後,不久又走進另一個桃色漩渦裡,最後情歸孫小姐,孫柔嘉,兩人婚後慢慢的產生衝突,磨擦越來越多,方鴻漸優柔寡斷的個性,和他事業上的不順心又和柔嘉吵翻天,兩人先後離家出走,劇情到此嘎然而止,這是作者的用心,不是小說尚未完成,全是為了強調,婚前人人的憧憬,婚後卻又衝突不斷的矛盾,婚姻正是如人飲水,冷暖自知。

  錢鍾書(1910~1998)生前名滿天下,他的作風低調,學問淵博導致他擁有過度自負的性格,恃才傲物,許多和他在清華任教的教授都被他批評到一文不值,學校裡圖書館館藏的書籍都有許多他的註解,美其名叫做「錢氏註解」,惡其名叫做胡亂塗鴉(我說的),他的自負當然也延伸到《圍城》裡,文如其人,小說裡不乏冷嘲熱諷的言語,寫到方鴻漸用金錢買來文憑,諷刺他回國立刻出糗的這一段,唯一讓作者沒料到的是,這恰好和他恃才傲物的心境形成一種強烈的對比,過與不及,都是讓人引以為借鏡,見不賢而內自省囉。

  另一方面,錢氏夫妻感情融洽,鶼鰈情深,單從錢鍾書撰寫《圍城》說起,夫人楊絳為了鼓勵丈夫專心投入小說,自己親自掌管家務事,沒有聘請佣人代勞,正因她從沒有做過粗重的事,以致於在廚房用灶起火的時候,被煤炭弄到自己灰頭土臉。等到這本鉅著完成,錢鍾書陪著楊絳閱讀《圍城》,之後夫妻兩人相視大笑的默契,這和方鴻漸、孫柔嘉倆爭吵不休,搞到勞燕紛飛的下場,又是另外一個強烈的對比。

  《圍城》是一本介於白話和文言之間的小說,有時候會以英文、法文交替使用,沒有翻成中文,除了法文之外,英文都是一些簡單的字,反而一些文言的口吻,和某些翻譯詞句的差異,在閱讀上有些阻礙,錢鍾書三十多歲完成本書,對於一甲子之後才開始閱讀的我們,多少有些辛苦了。

  人生一但走到了中年,回顧一下西諺「圍城」原文,和中國重新詮釋後的「圍城」,不失為至理名言,於我心有戚戚焉,有越來越多的感觸盈滿胸臆,就更加能體會其中的涵義了。









關於本書-
 書 名:圍 城
 作 者:錢鍾書
 ISBN:978-986-7480-72-9
 出版社:大 地
 頁 數:398頁
 出版日:2007年5月(一版二刷)

後記:錢鍾書的夫人楊絳女士,我格外喜歡她的文筆,簡單樸素,但不代表她個人沒有文學的涵養,一個驕傲、一個謙卑,一個恃才傲物、一個赤子之心,錢氏夫妻也是一對互補的組合,六十三年的婚姻,楊絳滿是愛心的奉獻,又是另一個典範的開始。以錢鍾書的性格,不論是誰,都會被他批評到一文不值的呢。

*延伸閱讀-
 
博客來 圍城
 維基百科 圍城(簡)
 
走到人生邊上的楊絳
 楊絳「我們仨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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