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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不諱言,不計天下之大不違,暢談生死的話題,那無非是長壽的人可以做的事,耄耋之年,死神隨時會敲鑼打鼓,迎接一位高壽之人離開人世,去年楊絳以96歲的高齡寫下《走到人生邊上》,對死亡此等敏感的話題做出自問自答,至於貝努娃特.葛胡亦以86歲的高齡出版《星字鍵》,兩本暢談生死的文學書,一中一西,出版的時間有先後,但相去不遠,論年歲相差了十歲,一部人生小典,唯有從她們的口中娓娓細說,才是更加真切。

  如果有一天老了,被病痛纏身,手腳逐漸地不聽使喚,體內的功能一一退化,繼而代之的就是反覆無常的病痛,唯獨病痛比較控制不到自己的,就是意識,到那時,你是否能夠咬著牙,和病痛拼搏,疾筆振書,繼續的紙上耕耘呢?

  故事的主人翁愛麗絲,初登場就是75歲,過了古稀之年,以當今昌明的醫學不再是古來稀,她有個女兒瑪麗恩,以及小她十歲的妹妹艾蓮,人到老了還能和自己最愛的家人或伴侶相知相守,既是幸福,亦是一種難得的可貴,命運女神默依拉,冷眼地看著這一家人的生活,有時她又難免要動情,或是突來的後悔,想要為她一手打造的局勢扭轉過來。

  對於人生,比較宿命一點的說法,大家都是接受命運的擺佈,一切都在冥冥之中,凡事自有定數,不信邪的人們則是堅持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裡,儘管未來遙不可測,天有不測風雲,觀念和態度決定自己的一切,事在人為,仍然有大好的憧憬在等著自己,作者安排了「默依拉」的出現,一個希臘神話中掌管命運的女神,書中的氛圍是有那麼點宿命的存在呢。

  作者以86歲的高齡完成《星字鍵》,安排75歲的愛麗絲和默依拉對話,想來是以另類的幽默、間接地訴說自己的人生,她的思路清晰,以睿智的哲理和現代社會相抗衡,人都有老去的一天,眼前這個工商社會不僅是現實的功利主義,對毫無生產能力的老人連帶也變得殘酷,她和一般人一樣玩電腦,接受新事物的挑戰,就連默依拉也願意助她一臂之力,但試想誰會不願意幫忙這樣的人呢?

  愛麗絲訴說自己的人生之餘,也提及了妹妹和女兒的人生,談生死的同時,也以女性的角度做為出發點,女人是油麻菜籽,必須嫁雞隨雞、嫁狗隨狗,但也唯恐自己嫁錯郎,誤了自己的青春,瑪麗恩和艾蓮不正是如此嗎?還得屈服在男性的沙文主義底下,供他們差遣,作者年輕的時代,還是一個兩性平等與鄙視的游離地帶,女性仍然在為自己的權利奮鬥,嚴格說來,本書談生死,附帶一個「For Women」的條件。

  有時可以聽見長輩們抱怨自己的身體,病痛越來越多,還沒醫好這個疾病,就在身體的彼端,另一個病痛又向自己來報到,作者針對病痛也有詼諧又逼真的描述,當病痛加遽,又不斷地增加之時,死亡的腳步也就加快,她也談到自己過世的家人在死亡迫近時的反應,悲傷而駭人,然而一具臭皮囊,何時會停止它的運轉,無人知曉,不過,在生命劃下句點的同時,放下一切,告別自己生命的最後一站,學著豁然開朗,才是最重要的。

  看到書本前面的序言時,作家成英姝提及一段沙龍照的往事,少女想把自己最美的刻拍下來留念,人不是一開始就是衰老的,大家都是歷經生老病死,循著一樣的生命法則在過日子,記得電影「鐵達尼號」的片頭,蘿絲老太婆指著畫中的裸女向孫女炫耀,孫女一臉的不可置信,畫中的身材火辣的裸女和眼前滿臉皺紋的老太婆實在難以連結,老太婆不正是笑罵她「我也曾年輕過」嗎?把握當下是重要的,能讓過去不留白,待日後仔細玩味也是重要的,不過,老太婆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裸畫會重見天日呢。

  作者和楊絳的看法大致相同,她們對自己未來的日子,可以說是隨時準備好了,心中了然於胸,沒有任何恐懼「隨時可以上路」,面對日漸衰老的自己,氣血漸漸褪去,說起人生、愛情、生死,一切都是那般地泰然自若。

  或者,哪天輪到自己一樣被病痛纏身之時,頭髮花白、老態龍鍾,擱一本《星字鍵》在身邊,隨時玩味文字的描述,啟動心中的那個「*」按鈕,你就能和默依拉對談。



星字鍵的作者和各版書封-








關於本書-
 書 名:星字鍵(La Touche Étoile)
 作 者:貝努娃特.葛胡(Benoîte Groult)
 譯 者:馬向陽
 ISBN:978-986-124-972-8
 出版社:商 周
 頁 數:259頁
 出版日:2008年3月1日(初版1刷)

*延伸閱讀-
 
城邦讀書花園 星字鍵
 一月強打新書‧星字鍵(La Touche Étoile)
 法國的超級阿嬤:貝努娃特.葛胡(Benoîte Groult)
 按下星字鍵之前◎成英姝
 貝努娃特.葛胡:《星字鍵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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