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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說中國古典小說有四大奇書,日本推理亦有四大奇書,意即夢野久作的《腦髓地獄》、小栗虫太郎《黑死館殺人事件》、中井英夫《獻給虛無的供物》和竹本健治《匣中的失樂》,原先只有三大奇書,1978年加入了《匣中的失樂》改為四大奇書,其中以夢野久作的《腦髓地獄》居首位,該書不僅是夢野久作的代表作,書中援引的文獻,撰寫花費的時間,都以長、多來估量,書中懸疑氛圍賁張到了極致,自此更加確認了他是異端文學大師,以變格為主,顛覆讀者的思維為輔,堪稱推理界的狂人。

  夢野久作的狂反應在他的作品裡,1930年發表了《狂人》,但他的狂不侷限在如此鮮明的《狂人》之中,包括代表作《腦髓地獄》在內,尚有其它作品詮釋他是位狂人,那麼在《腦髓地獄》裡象徵狂人的是哪位?足以做為夢野久作的代言狂人,答案是故事中不存在的精神病權威專家-正木敬之博士,他的狂可謂是訴諸筆墨,「瘋子地獄邪道祭文」是篇不夠正經的祭文,充滿了黑色幽默,針對社會的亂象無以復加,給予嚴正的抨擊,小自他接觸的醫院,大到可以延伸到宇宙,乃至於無形的地獄、輪迴,都有無限的譏諷與謾罵,這樣的狂人不是沒有,李敖便是一個最好的例證,曾幾何時,他以尖銳的口吻衝撞整個國民黨政權體系,是榜上有名的政治犯,抨擊的文字不給對方台階下,一如正木博士的言論。

  正木博士留下了若干文獻給他的同窗好友若林鏡太郎教授,和主角,不僅僅是「瘋子地獄邪道祭文」徹底呈現他的狂,餘者他的研究報告亦是不按牌理出牌,超乎常人想像的思維,一紙報告宛如古代說書人講古,全然以說話的語氣在其中高談闊論,而非一個正式的論文體裁,這是正木博士另一個狂。

  故事中一個不具名的主角「我」在書中恍惚登場,他的記憶從大腦中掏空,說穿了是個失憶的人,至於失憶的理由無從驗證,只有正木和若林兩位博士為他下過一番苦功,但實際上,書中真正的主角理應是這位不存在、剛自殺謝世的正木博士,他的言論思想完全地支配若林和主角倆人,詭奇的論點讓人在半信半疑當中,被他拐進了已經設下的死胡同裡,狠狠地鑽著牛角尖。

  先祖的記憶,與冥想,是否真能毫無保留地代代相傳?一千年前的吳青秀,和一千年後的吳一郎,中間傳承了多少代,兩人的記憶卻在夢境當中隨波逐流,在此又提及了另一個睡眠障礙的病症-夢遊,彷彿夢遊的吳一郎在夢裡冥想,夢外的他做了何事渾然不知,先祖的行為和他產生掣肘,時時牽絆著自己的後人,無形之間將疾病傳給了自己的後人,論世間豈有如此不思議之事,這正是作者佈下的謎團,但毋寧說它是個敘述性詭計的一種反襯。

  這本具有怪誕手法的變格之作,電影版於1988年正式上映,印象最深的莫過於飾演正木博士的桂枝雀,如孔祥熙的外型乍看之下具有諧星的特質,實際上他是一位落語家,正木博士在言論之中以講古的口吻示人,找來桂枝雀演出真是恰到好處,全書最令人費解的,還有一處就是若林博士對主角病情的過度投入,其理由何在,原著和電影都有個合理的解釋,若林博士看起來極度保守,沒有正木博士的狂,是一位沉穩的長者,至於青澀的主角涉世未深,若有所失的表情寫在他驚惶的臉上,未來對主角而言真是一種非份的奢求。

  《腦髓地獄》的成功,另一個就是在於它的成名早,早在昭和初年問世,在日本戰前便享有舉足輕重的地位,即使是江戶川亂步和橫溝正史二人看了也要望塵莫及,在夢野久作辭世逾70個年頭之後,尚且沒有後起之秀在此一風格上做出傳承,顯然變格體裁之難,對於夢野久作本人而言,這位成天愛做夢愛幻想的中年大叔,自然是前無古人,後無來者,變格派是否成為絕響,還得看日本推理小說在日後的發展了。



腦髓地獄的作者和各版書封-









關於本書-
 書 名:腦髓地獄(ドグラ.マグラ)
 作 者:夢野久作(ゆめの きゅうさく、Yumeno Kyusaku)
 譯 者:林敏生
 ISBN:957-450-359-3
 出版社:小知堂
 頁 數:540頁
 出版日:2004年12月(初版一刷)

*延伸閱讀-
 
先讀網 腦髓地獄
 維基百科 夢野久作
 維基百科 腦髓地獄(日)
 
14.挑戰《腦髓地獄》和《黑死館》的辦法
 PHOTO(日)
 
腦髓地獄
 導讀:日本變格派推理大師——夢野久作(簡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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