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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用藝人伊能靜的著作《生死遺言》,馮麗莎的《牡丹還魂記》描述的陳同,就在康熙初年,大時代的變遷、戰亂,生死契闊,她為丈夫吳人寫下的隻字片語,一切彷彿是「生死遺言」,陳同深情、敏感,纖細的心緒下織就文思泉湧,才情縱橫,是當代才女,不過,她和當代女子一樣,只想做好妻子的本份,專心相夫教子,過著舉案齊眉的生活。

  本書完全是承襲明朝湯顯祖的鉅著《牡丹亭》,以及清初康熙年間的出版品《吳吳山三婦合評牡丹亭還魂記》,一本不朽的鉅著流傳後世,後代的文人往往會在書上撰寫眉批,寫心得、寫評論,有時三言兩語,又有時是洋洋灑灑,欲罷不能,古代的眉批不若現在的網路書櫃方便,他們寫在書本的空白處,克難但能明白註解的段落,故事中虛擬的杜麗娘撼動了許多少女的春心,情潮蕩漾,那股影響力可以和之前瓊瑤的愛情電影簡直是如出一轍,故事裡遙不可及,風花雪月的戀情讓觀眾風靡,尤其是少女個個思慕起浪漫的戀愛,說不定最引頸以盼的,就是和秦漢、秦祥林大談戀愛,《牡丹亭》的影響力和瓊瑤的愛情電影是旗鼓相當的。

  除了唐朝,古代社會幾乎奉行著男尊女卑的觀念,女子無才便是德,還得時時牢記《女誡》、《曹大家》等女性守則,婚前、婚後足不出戶,大門不出、二門不邁,平時就是勤做家事、女紅、針黹……,偶爾琴棋書畫,至於讀書賦詩,是男人的事,到了清朝,女子還得裹小腳,三寸金蓮實在寸步難行,妨害足部健康,萎縮的腳趾、不健全的腳踝想要細細清洗都相當費力,一個煙盒大小的腳能走多少路?承受不住身體的重量反而容易跌倒。故事的女主角陳同,生在一個太守家庭裡,是位大家閨秀,她既學了女人應學的家務,也照規矩纏起小腳,最重要的,她還學了男人的讀書賦詩,可說是一位文藝兼備的才女。

  奉行男尊女卑的觀念是辛苦的,古今中外,究竟苦了多少女性?婚姻不能自主,婚配的對象都由父母早早之前就訂下的,幾乎與指腹為婚相同,封建的禮教重重壓迫,讓人無奈又不得翻身、喘息,陳同與眾不同,從她幼年的生活看來,便注定了要過著與尋常女子迥異的日子,她格外有思想、有見地,更勇於追求自己的人生、夢想,乃至於自己的另一半。

  做為一本歷史小說,描繪陳同的美麗與哀愁,絲絲入扣,綿密的篇章宛如纖細的思維,她的喜與悲,以及她芳華早逝,落得和丈夫吳人人鬼殊途、陰陽兩相隔的悽愴,唯獨令她慶幸的,天無絕人之路,亦無「絕鬼之路」,辦法是「人」想出來的,她自然也有方法應變,陳同是一位執著的女子,她未必勇敢,反而有些脆弱,為了守在吳人身邊,哪怕是要衝過重重險阻,在所不惜。

  書裡更大量地描述,人鬼殊途的差異,在世為人和死後為鬼的待遇,如果陰間的一切屬實,那麼陰間的情況要比陽間更霸氣、不民主,「人」性更加卑劣,完全不講禮教、不顧邏輯,誰的蠻力多、力氣大就是贏家。死人不能賺錢謀生,不能烹飪充饑,他們的衣食住行是百分百的被動態,只能依賴陽世親人的給予,燒冥紙、糊紙張,在他們的身上才有獲得的可能,完全的「鬼」不聊生。至於陰間裡,和閻王、判官、鬼差等打交道更是官僚,明顯的階級制度,封建欠缺革命,實在太迂腐,問題是,隨著命運和死法不同,會左右魂魄進到陰間的待遇,誰,膽敢向閻王發起革命呢?魂去杳杳,自己的「命」可是捏在祂們手上呢。

  感覺上十殿閻王就是十個法庭,閻王是法官或檢察官、審判長,判官是書記官,鬼差是法警(唯獨沒有律師的角色出現),隨著案由不同,陳同一縷芳魂變成三道,也得照陰間的遊戲規則進行。最有趣的是,鬼的能力一如人的歷練一樣,隨著年歲過去增長,換句話說是呈正比的現象,如果書中的一切屬實,所有生者和亡者最為期待的,就是來個陰間大改造吧。

  陳同的家人是迷信的,也是迷糊的,父母親深愛自己的女兒,卻沒妥善處理牌位,不大明白牌位得灑雞血才能認祖歸宗的道理,全書最感人的,一是陳同和吳人生死不渝的愛情,一是陳同和祖母、母親兩位女性長輩的孺慕與依戀,最詫異的是,她身為元配,續絃的談則和她爭風吃醋,妻妾之間死不瞑目繼續惡鬥,家和萬事興,吳人先後娶了三位妻子的癥結點在此。然而,據說亡者的魂魄在生者身邊,會有造成生者健康之虞,談則和錢宜先後身體不適,負荷不了亡者凝重的陰氣,非常有可能讓她們奄奄一息。

  寵愛妻子的吳人,包容的陳同,他們在愛情裡找到了共同點,所以才能接納後來的談則和錢宜,做為一位窈窕淑女,想要宜室宜家,還得修習許多的課題呢。

  一口氣讀完這本書,許多地方很讓人震撼,作者的背景、小說的題材、譯者的翻譯、民俗的追溯等等,一切都是破天荒,想要跨越時空的侷限完成這本書,作者做到淋漓盡致,無論如何都是一項極不思議的傳奇,傳奇已是少有,它更是凌駕了平時所見的傳奇。






牡丹還魂記的作者與各版書封-









關於本書-
 書 名:牡丹還魂記(Peony In Love)
 作 者:馮麗莎(Lisa See)
 譯 者:林維頤
 ISBN:978-986-185-208-9
 出版社:高 寶
 頁 數:367頁
 出版日:2008年8月

*延伸閱讀-
 
高寶書版 牡丹還魂記
 馮麗莎 個人官網(英)
 
馮麗莎 中文官方部落格
 博客來 吳吳山三婦合評牡丹亭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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